禮親王府,正院上房。
楚曜泡在冒著熱氣的藥浴中,幾米之外,時芙昕坐在桌案后仔細的整理著神農(nóng)堂女子醫(yī)學院的規(guī)劃書。
相較于往常的昏昏欲睡,今天泡藥浴的楚曜有些過于精神了:“你真的要去找皇上說開設女子醫(yī)學院的事?”
時芙昕頭也不抬:“當然是真的了,這可是神農(nóng)堂創(chuàng)辦之初我就想好的事?!?
楚曜面色有些凝重:“當年文德皇后要創(chuàng)辦女子學院,可是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阻力和輿論壓力,你”
時芙昕抬頭看了過去:“對呀,文德皇后已經(jīng)給我做過示范了,我呢,也就是拾人牙慧,再走一遍罷了?!?
楚曜:“可是文德皇后是開國皇后,是國母?!?
時芙昕:“那我還是皇上的師父呢?!?
楚曜搖著頭:“不一樣的文德皇后辦女子學院的時候其實鬧出過很多事來,她是皇后,有皇上撐腰,所以最后才得以平安,可是你我怕我護不住你?!?
時芙昕笑著走了過去:“我知道你擔心我,我也知道有些名聲是要不得的?!闭f著,舉著最終版神農(nóng)堂女子醫(yī)學院計劃書給楚曜看。
“皇上是神農(nóng)堂的護法,那神農(nóng)堂女子醫(yī)學院自然少不了他的份,他可是名譽校長,而我只是負責督建的人而已?!?
“開辦女子醫(yī)學院,只是想讓女子有門立身的技藝而已,最終受惠的是所有人?!?
“由皇上前頭,想來也不會太刺激朝中官員們的神經(jīng)的?!?
楚曜覺得時芙昕想的太好了:“文德皇后鼓勵女子讀書,太祖時期也創(chuàng)辦了不少女子學院,可你看看現(xiàn)在,還有多少女子讀書?”
時芙昕收起計劃書:“我管不了后世,我只管眼下的。”見楚曜還要勸說,連忙道,“好了,我進宮去了藥浴泡半個時辰就你就出來啊?!?
說完,時芙昕就一溜煙的走了。
看著她離開的身影,楚曜嘆了口氣,隨即打了個響指。
片刻后,一個暗衛(wèi)出現(xiàn)在了楚曜面前。
“王妃要辦女子醫(yī)學院,最近多注意一下官員們的反應,將那些反對的人都給記下來?!?
等暗衛(wèi)離開后,楚曜就在想皇上會有什么反應,會不會答應時六。
新皇登基三年,對朝中大小事早已熟悉,加之多重用能臣干吏,整個朝廷正呈增增日上的趨勢。
“皇上,禮親王妃求見。”
皇上剛批改完奏章,正準備休息一會兒,就聽到高長壽進來通報時芙昕要見他。
對于時芙昕這個師父,皇上著實有些拿捏不準和她相處的態(tài)度。
他能坐上皇位,師父出了不少的力,如今他登基已有三年了,這期間,除去神農(nóng)堂分店開到了南方,愣是沒找過他辦任何事。
這次突然求見是所謂何事呢?
高長壽見皇上沒反應,不由出聲提醒:“皇上?”
皇上回神:“還不快請!”
時芙昕剛踏步走進乾清宮,就看到皇上笑著從御座上站了起來,然后繞過御案,朝著時芙昕走來,一副過來迎她的模樣。
“見過皇上.”
時芙昕剛要彎腰行禮,就被皇上給扶起了。
“師父這是要折煞朕嗎?我們師徒用不著這些虛禮?!?
時芙昕心中‘呵呵’了兩聲,別看皇上表現(xiàn)的十分親近,可下意識的稱呼是騙不了人的,‘朕’,不還是在強調(diào)自己的身份嗎。
皇上引著時芙昕去了乾清宮后頭的偏廳用茶:“師父怎么突然想起來看朕了?”
時芙昕看著他,笑著道:“為師想你了呀,而且不是突然想起你,而是一直都在想。好徒弟,你可有想為師呀?”
聽到這話,皇上愣了愣,記憶被猛然拉回到了那段和時芙昕通信的年月。
想到曾經(jīng)的自己,每每看到師父信中那些直白得毫不掩飾的關(guān)心語錄,都忍不住會心一笑。
現(xiàn)實中,皇上也笑出聲:“徒兒自然也是想師父的?!?
時芙昕當然不信,狐疑的看著他:“真的?”
皇上突然來了興致,開起了玩笑:“怎么,師父不相信?”說著,做出一副受傷樣,“師父可真是太傷徒兒的心了?!?
呃.
畫風有些不對!
不僅時芙昕感到尷尬,就是一旁的高長壽也滿臉怪異。
皇上:“.”好像表演過了。
哎,表演還是需要天賦的,沒法和后宮的嬪妃比呀。
皇上看到時芙昕手中拿著的卷軸,自己給自己緩解尷尬:“師父手中拿的可是給徒兒的禮物?”
說完之后,皇上心中震了一下,這師父叫多了,好像也不是那么叫不出口嘛。
時芙昕見皇上主動提起手中的計劃書,當即展顏一笑:“徒弟你好眼力呀,這可不就是為師給你準備的禮物嗎?!?
皇上見時芙昕笑得開心,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:“那徒兒可得好好欣賞一番師父高作?!?
時芙昕小心的將畫鋪陳開:“確實是高作,這可花費了我十數(shù)年的心血?!?
皇上都已經(jīng)打算好了,不管時芙昕拿的是字帖,還是畫帖,不管寫得有多不好畫得多難看,他都一定捧場,可誰曾想,卷軸打開后.
字寫了不少,也不缺圖案,可上頭的‘神農(nóng)堂女子醫(yī)學院’是什么名堂?
對上時芙昕期待的雙眼,皇上腦中頓時警鐘長鳴,輕咳了兩聲:“師父可是拿錯東西了?”
時芙昕:“沒有,這就是為師專門給你繪制的,你好好看看,這是一份規(guī)劃設計圖。”
皇上當然看出了這是一份規(guī)劃設計圖,而且還猜到了時芙昕要找他做什么事:“朕知道師父一心為朕,但是,神農(nóng)堂是師父的,朕是絕對不會染指的,師父趕緊拿回去吧。”
說著,竟要親自動手把卷軸給收了起來。
時芙昕伸手按在了計劃書上,直視著皇上:“皇上,你都還沒好好看過呢?”
皇上見時芙昕按著計劃書,索性轉(zhuǎn)身重新坐回了原位:“朕說了,神農(nóng)堂是師父你的,朕不會染指?!?
時芙昕知道這是皇上的推脫之:“普天之下莫非皇土,天下都是皇上的,神農(nóng)堂自然也是皇上的?!?
“神農(nóng)堂發(fā)展壯大,可以惠及更多的百姓,對皇上,對大楚都是好事呀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