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嬤嬤:“得不到就得不到吧,死不可怕,可怕的是死的時候回望自己的一生,蒼白如紙?!?
羅綺云不說話了。
又開始下雪了,冷嬤嬤看著空中落下的雪花:“丹雁的人生,總得由她自己過才行,她好,你我祝福,她不好,在她愿意的情況下,盡點綿薄之力就好?!?
羅綺云看著冷嬤嬤,冷嬤嬤和她的姓氏一樣,讓人覺得冷漠疏離得很,可她的話,卻又是那般的一語中的。
三天后,冷嬤嬤到了時芙昕身邊,時芙昕帶著她在伯府轉(zhuǎn)了一圈,時家上下就都知道了她身邊多了一個管事嬤嬤。
除夕這一天,吃過午飯,時芙音拉著時芙昕在院中散步。
時芙音不解看著妹妹:“你不是說那個杜丹雁背景復(fù)雜嗎?怎么還將那個冷嬤嬤留在身邊?”
時芙昕笑了笑:“她是宮里的教養(yǎng)嬤嬤,雖然我們現(xiàn)在讀了書,識了字,也學(xué)了不少待人接物的手段,可是很多沒擺在明面上的東西卻是匱乏得很。有些事,可能我們想都想不到?!?
“姐,我會好生觀察她的,我院子里的事,讓她管著,可屋里的事,還是交給安然和小芳打理?!?
時芙音見妹妹有數(shù),就沒再多說,笑著道:“宮里的教養(yǎng)嬤嬤,也不知本事如何?”
時芙昕眼珠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:“姐想知道的話,咱們?nèi)ピ囈辉?。”說著,就拉著時芙音去了攬月樓。
很快,姐妹兩就到了攬月樓。
時芙音仔細打量了一下冷嬤嬤,見她比時老夫人身邊的安嬤嬤還要沉穩(wěn),心中很是佩服妹妹識人的能力。
“安嬤嬤,我們姐妹也大了,尤其是我姐,明年就要從國女監(jiān)畢業(yè)了,回來后,就要開始相看人家了,不知嬤嬤有沒有什么建議?”
時芙昕沒有不拐彎抹角,時芙音也習(xí)慣了妹妹的直來直去,這又是她馬上要面對的事情,倒也沒害羞,反而期待的看著冷嬤嬤。
冷嬤嬤看了一眼姐妹兩的神色,見兩人大大方方的,絲毫沒有別的閨秀一提及自己親事的扭捏和害臊,對兩人的性子多少有了些了解。
初步知道了兩人的性子,接下來該用何種方式回答也就明了了。
“敢問三姑娘、六姑娘,可有想過想要成為什么樣的人?又或者說,來世上走一遭,有沒有想過要做點什么事?”
聽到這問題,時芙昕眉頭一下就挑了起來,笑著道:“當然有了?!彼獙⑸褶r(nóng)堂開遍大楚,神農(nóng)堂所在之處,都要建立神農(nóng)堂女子醫(yī)學(xué)院。
時芙音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,一時沒有作答。
冷嬤嬤將姐妹兩的反應(yīng)看在眼里,繼續(xù)道:“想清楚想做的事,以及想要成為什么樣的人后,接下來就可以想想為了成全自己,該做點什么?!?
“人的能力是有限的,富有四海的皇上尚且需要文武百官治理天下,更別說我們女人了?!?
“雖說大楚民風(fēng)開放,女子亦可經(jīng)商,但是大部分權(quán)利還是掌握在男子手中,很多事都需要仰仗男子才能達成目的?!?
“如此一來,為了達成成全自己的目的,找個什么樣的夫家也就能八九不離十的清楚了。”
時芙昕眸光閃閃,看著冷嬤嬤的眼神,很是滿意。
是啊,在武力上,她有自信不懼任何人,可是要在大楚開神農(nóng)堂女子學(xué)院,只靠她一個人是做不到的。
文德皇后開個國女監(jiān),受到了滿朝文武的阻止,她要創(chuàng)辦女子醫(yī)學(xué)院,不用想也知道,阻力只不減反升。
時芙音蹙了蹙眉:“嬤嬤,若是照你說的這樣來找夫家,那還能有純粹的感情嗎?”
冷嬤嬤看著時芙音:“當然可以有,漫無目的的找夫家,和有目的的找夫家,最終找的都是人,人要是對了,經(jīng)營得當,感情自然會有的?!?
“一見鐘情是感情,日久生情也是感情,只要真心對待,感情又何來的不純粹一說呢。”
時芙音大概明白了冷嬤嬤的意思,沒在說話。
冷嬤嬤繼續(xù)道:“清楚要找什么樣的夫家后,要做些什么,怎么做,也就不難了。”
對于時芙昕的問題,冷嬤嬤沒有直接給出答案,只是給出了答題思路。
姐妹兩聽后,對視了一眼,然后都笑看著冷嬤嬤:“多謝嬤嬤解疑?!?
冷嬤嬤見兩人沒事了,便快步出了堂屋。
她一走,時芙音便看向時芙昕:“這個冷嬤嬤還真有點本事。”
時芙昕:“冷嬤嬤在宮里呆了近四十年,沒本事可活不到現(xiàn)在?!?
時芙音點了點頭:“冷嬤嬤的問題,你不是有答應(yīng)了嗎,你想成為什么樣的人呀?”
時芙昕笑了笑:“我不想成為什么樣的人,但我想建神農(nóng)堂女子學(xué)院?!?
“創(chuàng)辦書院,得經(jīng)朝廷首肯,我開的還是女子學(xué)院,所以啊,日后要嫁人,那我的夫家,一定要在這上頭幫到我?!?
時芙音:“那你挑選的范圍可小了。”
時芙昕不甚在意:“京城貴人多,可選擇的人還是不少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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