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公告欄里,兩人看到了自己的分班情況。
時芙音,玄字五班;時芙昕,黃字九班。
每個班級,從一到十,也是根據(jù)學識高低來分的,見時芙昕居然只進了黃字九班,時芙音有些疑惑的看向時芙昕。
“昕姐兒,你記性好、腦子活,平時雖不愛看書,可知道也不比我少,怎么分班這么靠后?”
時芙昕挽著時芙音的胳膊:“姐,那是你太高看我了。”
時芙音皺著眉頭,拉著時芙昕遠離了人群,壓低聲音道:“聽說黃字班后頭幾個班幾乎都是那些靠蔭佑走關(guān)系進來的人,都是不愛讀書的主,你和那些人一塊上課,讓人太不放心了。”
時芙昕聽得一樂:“姐,你就把心放進肚子里吧,你妹妹我不會被欺負的,我也不會惹麻煩的。”
時芙音看著她:“可是我怕麻煩會主動找你。”
時芙昕:“......”
她好像是有點麻煩體質(zhì)。
“姐,我可沒時間理會一群小屁孩,我會盡量遠著她們的,這馬上要到上課時間了,你快去玄字樓吧,我也去黃字樓了。”
國女監(jiān)有四棟教學樓,按照天地玄黃來命名的,分別對照天地玄黃四個班級。
時芙音拉著時芙昕:“今年你只能呆在黃字班了,不過你必須得好好讀書,明年不能再在黃字班了。”
時芙昕:“姐,你就別操心我了,你多想想自己。在國女監(jiān)讀書的學生十八歲畢業(yè),我今年才十二,有的是時間學習,可你只有三年的時間,你一定要努力哦?!?
為何大楚的女子都想報考國女監(jiān),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,國女監(jiān)的學生十八歲才畢業(yè)。
在當下,姑娘只要及笄了,就要面露成親生子的大環(huán)境下,國女監(jiān)的學生十八歲畢業(yè),畢業(yè)之后才說親訂婚,是不會遭到任何非議的。
這一點,對于考入國女監(jiān)的學生來說,等于是推后了幾年才步入婚姻。
在家做嬌女,以及嫁入婆家做媳婦,兩者相比,哪個對姑娘更好,顯而易見。
據(jù)說國女監(jiān)學生十八歲才畢業(yè)這一條規(guī)定,是文德皇后和滿朝文武官員據(jù)理力爭數(shù)年的結(jié)果。
當然有學業(yè)十分出眾的學生,也可以提前畢業(yè)。
不過至今為止,除去少數(shù)有特殊原因的,幾乎沒有人會提前畢業(yè)。
......
和時芙音分開后,時芙昕就帶著安然、小芳去了黃字樓。
找到九班,時芙昕就獨自進去了。
丫鬟不可以進學堂,安然和小芳被留在了外頭。
時芙昕一進入教室,各種視線就‘唰唰唰’的落到了她的身上,打量了片刻,這些視線就移開了。
看著教室里頭三三兩兩圍聚在一塊說笑的同窗,時芙昕找了一個空位置坐下,然后觀察了一下眾人。
都是些十二三歲的小姑娘,看她們?nèi)A麗的穿著打扮,不難看出這些人的出身應(yīng)該都不錯。
時芙昕通過小姑娘們議論的話語中得知,黃字九班,三分之一是新生,三分之二是留班生,這個班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差班生。
班里四分之三的人都出自京城各勛貴之家,很多人彼此都認識。
時芙昕掃了一眼,就看出來了,她們班上有不少小圈子。
像她這樣獨來獨往的,找不出第二個。
很快,上課時間到。
然后時芙昕見識到了差班的待遇,教諭在上頭講話,學生們在下頭講話,整個教室熱鬧得很。
真的......很好,很合她意!
接下來,時芙昕的差班生活開始了。
只要是教諭講的東西她明白,她就會在底下做自己的事。
比如,編撰醫(yī)術(shù)培訓冊。
二月二十五那一天,商老九派人送來了神農(nóng)堂前一年的賬本,并附上了盈利的兩萬兩銀子。
戎城的神農(nóng)堂已經(jīng)走上了正軌。
可能是因為當初時芙昕和趙大公子提起過神農(nóng)堂,去年十二月,懷遠的一位參將去了戎城,大概是向蔡總督打聽過丸藥的效果,當即就和商老九達成了合作。
商老九知道時芙昕有開分店的打算,提議可以在懷遠邊境開設(shè)神農(nóng)堂分店。
時芙昕倒是想開,可是如今人手嚴重不足,她可以將神農(nóng)堂在西域都護府瞎地內(nèi)的管理權(quán)給商老九,但不能將懷遠那邊的也給他。
人都是貪心的,她可不想養(yǎng)出一頭架空自己的惡狼出來。
開小差的時候,時間真的過得很快,還沒記錄幾頁醫(yī)學常識,就到下午放學時間了。
時芙昕麻利的收好自己的書本,飛一般的離開了教室。
對于獨來獨往的時芙昕,黃字九班雖有不少人好奇,但沒有一人主動上前搭話。
“姐,你們班的人怎么樣?”
“還挺好的,你們班的呢?”
“也挺好的?!?
時芙音面露懷疑:“真的?”
姐妹兩匯合后,就坐上馬車到了國子監(jiān)門口等時定浩,接上時定浩后,才一塊回了伯府。
三人在國子監(jiān)、國女監(jiān)的生活,時家人都很關(guān)注,照例詢問了一遍,聽三人都說過得挺好,就沒說什么。
時老夫人看了一眼神色有些異樣的安然和甘棠,想了一下,到底沒將兩人叫過來問話。
昕姐兒是個主意極正的人,要是知道安然去了她那邊,還向她匯報她的情況,日后怕是不會重用安然。
音姐兒平日里雖比較隨和,可也是個不輕易信人的。
送安然和甘棠過去,是為了給兩個孫女添幫手的,她可不想適得其反。
她大概能猜到兩個孫女遇到的問題。
晚上吃飯的時候,時老夫人叫了時芙昕、時芙音到懿祥堂用飯,等待上菜期間,時老夫人話家常一般的說道:
“你們知道商人為何那么有錢,卻很難在內(nèi)城定居嗎?包括一些朝廷新貴也是這樣?!?
時芙昕有些詫異的看著時老夫人,不明白她為何突然說起這個。
時老夫人笑看著兩個孫女,繼續(xù)說道:“因為很多事情,不是有錢就能辦到的,也不是有地位就一定能加入。”
“內(nèi)城說小不小,可要說大,也大不到那里去,就怎么點地方,是容不下那么多人的。”
“在京城啊,不管是官場,還是生活中的往來,關(guān)系都是錯綜復雜的,這些網(wǎng)絡(luò),是數(shù)代人積累下來的,根深葉茂,輕易是撼動不得?!?
“所以,為了護住自己的利益,內(nèi)城的人會主動排擠別人進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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