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哇!”花春驚叫了一聲,抬頭一看,堂堂紫辰殿側殿,竟然屋頂漏水!
屋子里不少地方都在滴滴答答的,地毯都打濕了。這是秋天,雨水還是很冷的,更何況是半夜。
打了個寒戰(zhàn),花春披衣起身,揉著眼睛站在門口叫:“有人么?”
紫辰殿里一片漆黑,外頭守夜的宮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,叫了半天都沒人來。
這都快水漫金山了,絕對是睡不了的?;ù邯q豫了一下,還是頂著雨往后殿沖過去。
“秦公公?”
一般皇上的寢宮外頭,都會有太監(jiān)執(zhí)勤的啊,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大雨的關系,人都不見了。連秦公公的身影都沒看見。
她直接推開了殿門,抖了抖一身的雨水,打了個噴嚏。
“皇上?臣來睡軟榻哈?!币贿咍谀_往里走,花春一邊小聲道:“側殿漏雨了,請恕微臣冒犯?!?
內殿里沒反應,估計是睡著了。
脫了被淋濕的外袍,花春躺上軟榻,可是軟榻上沒被子,風透過窗戶吹進來,也是冷。
在被冷死以及被皇帝怒瞪兩個選擇中,她猶豫了許久,還是選擇了后者,躡手躡腳地進了內殿,看著龍床上熟睡的人,不要命地伸手搖了搖:“皇上!”
宇文頡睜眼,眼里滿是戾氣,還帶著沒睡醒的朦朧。
花春立馬縮回手,道:“側殿漏雨了,臣沒有地方睡,軟榻上沒有被子。秦公公哪里去了?”
“朕不知道?!睗鉂獾谋且?,帶著夢被擾醒的不悅,帝王伸手就將這人給扯上了龍床,手壓著她身子,腿壓著她的腿,悶聲道:“再多出一點聲音,朕就把你推出去斬了?!?
“……”花春傻了,冰涼的寢衣都被這溫暖的床鋪和旁邊的人給捂得暖和了起來,身上跟著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,之后便慢慢覺得安心。
好像很久不曾有人抱著她睡了,但這感覺又讓她覺得很熟悉。
按理來說,她這算是越矩,更有蠱惑圣上之嫌。但是外頭電閃雷鳴,又一個人都沒有,這床就像是暴風雨海上的孤島一樣,她竟然不太想離開。系匠乒巴。
反正皇帝也不做什么,明日早點起來離開就好了?花春不要臉地安慰自己,然后蹭著人家的溫度,舒舒服服地睡了。
……
“你不是說過,不管發(fā)生什么,都不會背叛我么?”
朦朧之中,有人聲音嘶啞地吼著:“現在又算什么?”
“是誰先背叛誰?”女子的聲音清亮堅韌:“走到現在,只能感謝皇上恩典,微臣落頭無悔!”
血光四濺,有女子撕心裂肺的哭聲響起,聽得人心里一陣陣地疼。
這場景好陌生又好熟悉,花春掙扎了一下,不知道自己是被誰抓著,想上前去看清楚都不行。
夢里都是大霧,醒來的時候,睜眼滿是茫然。
外頭天還沒亮,不過看時辰也快了?;ù号牧伺淖约旱哪?,小心翼翼地從帝王的鉗制里抽出來,退到外頭的軟榻上繼續(xù)睡。
沒睡一會兒,秦公公就進來了,給她拿了被子,滿是疑惑地道:“丞相?奴才昨晚大病,沒能執(zhí)勤,您怎么睡在這兒了?”
花春睡眼朦朧地道:“側殿漏雨?!?
秦公公一臉恍然:“哦對,側殿是有點漏雨,奴才立馬讓人去修葺一番?!?
“嗯?!被ù簯?,裹著被子繼續(xù)睡。
龍床上的宇文頡睜開眼,茫然地看了一會兒床頂,起身發(fā)了會兒呆,走到軟榻旁邊看了看花京華熟睡的臉。
他怎么又夢見她了,還是很奇怪的夢。
伸手戳了戳她嘟起來的嘴,意外地沾染了點口水,帝王十分嫌棄地在她的被子上擦了擦,然后微微一笑。
黎明破曉,這笑容好看極了,帶著點狡黠和算計,也有幾分溫柔。
可惜花春同學是看不見的。
早朝時分,花春收拾完畢跟在帝王后頭往宣政殿去。
“昨晚睡得好么?”帝王淡淡地問了一句。
臉上微紅,花春干咳了兩聲:“挺好的?!?
“那今日就好好表現,下朝之后,朕要接見西夏使臣。”
“臣明白?!?
想讓人站在自己這邊,最重要的還是得自己有本事?;ù喊蛋迪铝藳Q心,這回的金礦,皇帝既然要,那她就一定得想辦法拿!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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