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詛咒了這皇帝一萬遍,她臉上還是只能微笑:“臣遵旨。”
老天怎么不來道雷劈死這狠心玩意兒???
腳步虛浮地跟著他往外走,今天的太陽還很大,晃得她眼前一片白花花的。
宇文頡的心情倒是好了,拖著丞相去議事一個(gè)時(shí)辰,再把花丞相晾在御書房外頭半個(gè)時(shí)辰,最后晚膳的時(shí)候,也沒有要讓他吃的意思,就給了本書,讓他在外殿里看。
這慘無人道的一系列摧殘,看得秦公公都不忍心了,想給丞相塞點(diǎn)吃的吧,奈何皇帝后腦勺跟長了眼睛似的:“誰也不準(zhǔn)去送東西給他?!?
秦公公無奈了,知道自家陛下這是折磨人的心思又起來了。唉,太后也是,明知道花丞相自保已經(jīng)很不容易,卻還讓他來惹這禍?zhǔn)隆?
不過除了花丞相,當(dāng)朝也沒第二個(gè)人有這膽量,敢得罪皇帝,還不會(huì)被處死。
也只能他受著了。
晚膳是請了攻玉侯進(jìn)宮來的,賀長安正在奇怪今日去花府沒找著人呢,一跨進(jìn)紫辰殿后殿就看見外頭椅子上著著的、半死不活的花京華。
“丞相?”賀長安樂了,走過去看了看他無神的雙眼:“這是怎么了?”
花春感覺自己已經(jīng)什么都聽不見了,腦子里只有自己肚子的悲鳴,一聲聲的,猶如末日吹響的號角,伴隨著整個(gè)天地突然昏暗,重重地壓在她的心上。
好……慘……吶……
賀長安挑眉,看向旁邊的宮人,宮人朝他示意,讓他先去后殿。
“皇上?”見著那一身龍袍的人,賀長安哭笑不得地道:“前殿是怎么回事?”
“你不用管。”宇文頡道:“有的人不知天高地厚,自然要吃點(diǎn)苦頭。”
在他旁邊坐下,賀長安道:“微臣瞧著花丞相已經(jīng)半死不活了,皇上是用什么刑罰了?”
“沒有?!被实垡槐菊?jīng)地道:“就一天沒給他飯吃罷了。”
賀長安:“……”一天不吃飯能成那樣?看著也真是讓人心疼。
“雖然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,但是花丞相定然沒做什么錯(cuò)事,相反,肯定還對皇上有幫助,微臣猜得對嗎?”
宇文頡斜了他一眼:“又想幫他說話?”
“不是幫不幫的事兒。”賀長安失笑:“您這毛病從小到大就沒變過,人家做得對,只要讓您不高興了,就得整人家一頓。也差不多得了吧,忙碌了一天,您氣也該消了,該讓他來吃兩口飯,好體現(xiàn)您的大度,免得太后那邊又要找麻煩了。”
這話也就賀長安敢說,皇帝不悅地哼了一聲,看了看桌上的菜肴,側(cè)頭朝秦公公示意。
秦公公松了口氣,立馬叫人去前殿把花丞相給扶了過來。
“微臣叩見皇上?!?
花春當(dāng)真已經(jīng)心如死灰了,不讓她吃就算了,這回還打算讓她看他們吃?
算你狠!
心里的詛咒模式正打算啟動(dòng),卻聽得皇帝道:“平身,過來坐。”
哎?花春有點(diǎn)意外,抬頭看著那滿桌子的山珍海味,咽了咽口水。
賀長安笑得溫潤如玉:“辛苦丞相了,皇上特地賜宴你我二人,這可是天大的榮光?!?
真是謝謝他全家,花春跟著感激地朝宇文頡拱手。他好歹還有點(diǎn)僅剩的人性,真是感天動(dòng)地!
宇文頡也沒吭聲,旁邊的宮人開始布菜,他便安靜地用膳。
賀長安卻沒打算閑著的,拉著凳子湊近花春一些,對他道:“餓太久了不宜急食,丞相慢些用?!?
“嗯?!被ù狐c(diǎn)頭,十分感謝地看了他一眼,然后拿起筷子,接過宮人夾的菜一頓海塞。
賀長安:“……”
這人吃個(gè)飯動(dòng)作不粗魯,卻十分快,跟個(gè)兔子啃蘿卜一樣,一碗菜兩口就見了底,旁邊的宮人夾菜的速度都趕不上他吃的速度,急得人家一頭的汗。
宇文頡抽空抬頭看了她一眼,更嫌惡了:“丞相也該注意儀表?!?
“???”花春茫然地抬頭,伸手抹了一把嘴。
好么,油全被她抹手上了。
宇文頡震驚地看著對面那人,眼里的神色已經(jīng)不能用嫌惡來概括了。
他完全不覺得臟是嗎?
賀長安倒是看樂了,伸手拿了自己的手帕給他:“快擦擦?!?
“多謝。”不好意思地看了他們一眼,花春輕咳一聲,擦了手之后,動(dòng)作終于開始優(yōu)雅起來。
“長安?!被实蹝吡艘谎叟赃呥@人:“你是來用膳的,還是來看人的?”
花京華都吃了一碗飯下去了,他就全程盯著人家笑,碗里的菜都還沒動(dòng)。
“皇上不覺得嗎?”賀長安摸著下巴,看著花京華道:“花丞相之容,秀色可餐?!?
皇帝:“……”
花春:“……”
靠,她被人調(diào)戲了!_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