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判決，只能有一個。

李建國看著窗外，全國直播的壓力，社會輿論的洪流，法律條文的冰冷，受害者的眼淚……所有的一切都壓在他的肩上。

他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。

“曹院長，是我小李，今天這個公開庭審不知道你看了嗎?！?

電話很快被接通，電話那頭是最高院的院長，曹鐘。

“曹院長，李航的案子，合議庭意見無法統(tǒng)一。”他簡意賅地將兩種觀點復(fù)述了一遍。

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。

“輿情情況想必你也能猜到?！?

“一邊倒，最高法這邊支持無罪?！?

“但是，具體怎么做你要自已考量?！?

“法律，要體現(xiàn)國家意志，更要回應(yīng)人民期盼?！?

“讓法槌落在民眾樸素的公平正義觀上?！?

“這個案子，可以作為正當(dāng)防衛(wèi)的典型案例來辦?！?

電話掛斷，評議室內(nèi)的空氣仿佛凝固。

李建國將手機放在桌上，發(fā)出輕微的聲響。

他看向左右的兩位陪審法官。

“最高法曹院長的意思?！?

李建國沒有復(fù)述原話，只是平靜地陳述一個事實。

“這個案子，可以作為正當(dāng)防衛(wèi)的典型案例來辦?！?

“法律，要體現(xiàn)國家意志，更要回應(yīng)人民期盼。讓法槌落在民眾樸素的公平正義觀上?！?

陳思的眼睛瞬間亮了，她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，一拳砸在自已手心。

“對！這才是我們應(yīng)該做的！”

王建業(yè)的花白眉頭卻擰成了一個疙瘩。

他重重地哼了一聲，扶了扶老花鏡。

“這是在用輿論綁架司法！我們是法官，不是民意代表！”

他的手指敲著桌面。

“開了這個口子，以后人人效仿，都說自已是正當(dāng)防衛(wèi)，社會秩序還要不要了？判決的嚴肅性何在？”

陳思立刻反駁：“王老師，秩序的根本是公平！一個連家人都保護不了的法律，談何嚴肅性？那樣的秩序，是冰冷的鐐銬！”

“你這是在偷換概念！”

“我沒有！”

“好了！”李建國再次打斷爭吵。

評議室陷入死寂。

兩種截然不同的法治觀念，在這里發(fā)生了最激烈的碰撞。

判決，只能有一個。

李建國看向堅持已見的王建業(yè)。

“老王，我們不能抱著過去的判例一輩子。時代在變，社會在變，法律的適用，也應(yīng)該與時俱進?！?

他站起身，走到窗邊，看著法院外廣場上隱約可見的人群。

“合議庭，現(xiàn)在表決?！?

他轉(zhuǎn)過身，目光掃過兩人。

“我同意，被告人李航，無罪。”

陳思幾乎是立刻跟上，她的聲音清脆而有力。

“我同意，無罪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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