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待陳易將其扶起,龍岳就滾葫蘆般站起身,道:“陳易大人,出事了,出大事了!”
“有話慢慢說。”
陳易把他扶到一塊干凈的空地上,遞過去一瓶水,龍岳搶似的奪過來,“咕咚咕咚”仰著脖子往嘴里灌,臉上的蒼白這才褪去一些,血色恢復(fù)了點(diǎn)。
他受創(chuàng)嚴(yán)重,一條胳膊垂拉著,右下肋部位一條半尺長的傷口,皮肉翻卷,已經(jīng)焦黑,一股陰毒的力量盤踞在上面,讓他難以恢復(fù)。
除此之外,他的大腿,后背,還有臉上,都遍布著橫七豎八的傷口,像是剛剛沖過千軍萬馬的圍追堵截,才來到這里一樣。
“小茜,鴻蒙圣藥!”陳易檢查了一番,龍岳身上的傷口之中靈力煞氣駁雜,五形都有,不像是一個人,倒像是一群人。
不肖陳易吩咐,小茜已經(jīng)從包裹里找來,遞了過去,龍岳一把接過那個如同墨玉制成的瓶子,再一次“咕咚咕咚”灌了下去。
清虛子又是一陣肉疼。
隨著這鴻蒙圣藥的喝下,龍岳身體中響起山呼海嘯的聲音,血液狂涌,靈力沸騰,身體的自愈能力被催發(fā)到極致,又有一道道溫和的熱流包裹在傷口處,將那些如跗骨之蛆盤踞在上面的歹毒靈力驅(qū)逐干凈。
不肖片刻,龍岳身上的傷口盡數(shù)愈合,面色紅潤,恢復(fù)正常。
“呼!”
龍岳長出一口氣,站起來,躬身一禮,鞠躬到地,“多謝陳先生搭救之恩。”
陳易將其扶起,問道:“到底出了什么事情,以你的身手,何至于弄成這般狼狽?!?
龍岳的臉色又變了,蒼白恐懼,“反了,都反了,那群人都反了,他們像是瘋了一樣,將我和子陽兄團(tuán)團(tuán)圍住,又打又殺,我們竭力反抗,卻雙拳不敵四手……”
“你的傷勢是他們給的?前兩天我還見到……”
陳易神識鋪開,快速來到空間節(jié)點(diǎn)附近,便發(fā)現(xiàn)那里一個人也沒有剩下,只有一地血污,和十來具尸體。
“我們也沒有料到,那天早晨,我和子陽兄剛剛起床,就被他們圍攏住,像是早有商量一般,猛地發(fā)起攻擊,我逃了出來,而子陽兄卻落到了他們手里……”
龍岳余悸未消,仍舊不敢相信。
陳易很快找到了這些人,他們出現(xiàn)在距離空間節(jié)點(diǎn)三萬多里的位置,神情呆板,一不發(fā),如同野獸遷徙一般,浩浩蕩蕩朝著西方行去。
喬子陽身受重傷,曾經(jīng)干凈整潔的花白胡須上粘滿著血污,鼻青臉腫,一只眼睛被打爆,正被一個斷了一條手臂的壯漢抓住頭發(fā),在地上拖行。
而那個壯漢就跟個機(jī)器人一樣,面無表情,神情呆滯,一步一步往前走著。
“放開我,你這個蠢貨,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,馬上就要有新生活了,你……”
喬子陽的聲音非常微弱,一句句無力的謾罵根本無法扭轉(zhuǎn)壯漢的鐵石心腸,活了這一輩子,他還是第一次受到如此屈辱。
“咔嚓!”
忽然,一聲讓人牙酸的骨裂聲之后,喬子陽頭皮一松,落在了地上,抬頭看去,那個抓著他頭發(fā)的大漢僅剩下的一條手臂不怎么的被扭斷了。
“嗷!”
壯漢發(fā)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,不是因?yàn)樘弁?,而是因?yàn)楂C物,他餓虎撲食般朝喬子陽撲了過去。
“砰!”
讓人驚奇的是,喬子陽分明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,可那壯漢卻下巴受了重?fù)簦桓吒叽蝻w出去,落在人群,打保齡球般,“嘩啦啦”撞到了一片。
“抓住他!”
人群之中發(fā)出一聲怒吼,好幾萬人不約而同,沖了過去,野獸一樣,十分恐怖。
而喬子陽的身體卻在這時飛了起來,一雙無形的大手將其托起,從下面那群拼命嘶吼的人頭頂飛過,消失在天際之間。
“這,這……”
喬子陽的身下是千山萬水,飛速朝著身后掠去,他在空中快速飛行,可他明明連一個小手指頭都沒有動。
這是怎么回事兒?
“哈哈,龍岳兄弟,你找陳易大人了,陳易大人也找到我了,哈哈,我這條老命總算保住了!”
他略微一思考,就想明白,除了陳易,還有誰有這么大的能耐,能相隔萬里,將其救下。
一個時辰之后,喬子陽便證實(shí)了他的猜想。
他飛過一條條奔騰河流,越過一道道蒼茫山崗,來到了這處一望無際的平原之上,而陳易和龍岳就站在那里等著他。
“子陽兄,你怎么樣?”
龍岳連忙跑過去,檢查了一遍他的傷勢,鋼牙咬碎,“這群雜種,統(tǒng)統(tǒng)該死!”
小茜連忙拿過一瓶鴻蒙圣藥,小心倒進(jìn)他的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