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天之后,沈淵海又再次踏入了陳易的家中。
相比起上次,他的臉色好多了,衣服也干凈了許多,唯一不變的就是那輸?shù)囊唤z不茍的頭發(fā)。
陳易剛吃完飯,見沈淵海來了,便把他讓進(jìn)書房,姜欣過來給他兩人倒了杯茶,沈淵海連忙起身道謝,老臉一紅,說道:“您是姜女士吧,實(shí)在不好意思,前幾日讓您見笑了?!?
姜欣他是認(rèn)識的,在京城的時(shí)候,幾幅作品還是鳳翔拍賣的,拍出了幾十萬的價(jià)格,也算不錯,只是不知道她與這個年輕的陳總是什么關(guān)系,不敢怠慢。
姜欣笑了笑,說道:“什么見笑不見笑的,誰沒有個難處,好了,我就不打擾了,你們聊吧?!?
沈淵海眼見著姜欣走出去之后,這才坐下,輕輕喝了口茶。
陳易點(diǎn)上一根煙,漫不經(jīng)心的說道:“沈總,你那位黃先生考慮的怎么樣了,我可沒多少時(shí)間,讓上面一直拖著也不是回事兒?!?
沈淵海放下茶杯,說道:“黃先生同意了,只是四十億實(shí)在有點(diǎn)多,需要變賣一些不動產(chǎn)折現(xiàn),不可能一下子拿出來,陳總,可否先放過黃先生,在寬限一個月?”
“先把那位黃先生放了?再寬限一個月?”
陳易彈了彈煙灰,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,說道:“沈總你不是說笑吧,我如果把他放出來,萬一跑了怎么辦,現(xiàn)在交通那么發(fā)達(dá),一個月的時(shí)間坐火車也能跑了美國去了,到時(shí)候我的錢問誰要?”
“陳總說笑了。”
沈淵海面色尷尬,被陳易這個比喻弄得灰頭土臉,明明知道跨太平洋海陸大橋還沒有修通,卻還打這種比方,實(shí)在讓人難堪。
“不是說笑,是認(rèn)真的!”
陳易絲毫不理會沈淵海的尷尬,臉色漸漸冷了下來,說道:“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(shí)間!”
“陳總,你這有些強(qiáng)人所難了,一個星期怎么可能?”沈淵海心中有些火氣,聲音也大了一些。
陳易搖了搖頭,道:“事在人為,你沒試怎么知道能不能行?沈總啊,人呢都是要努力一把,不努力不是白活了嗎?”
沈淵海險(xiǎn)些一口老血沒吐出來,就算是把他這把老骨頭榨干了,也不可能湊齊,可陳易擔(dān)心的確實(shí)有道理,在中央紀(jì)委盯上,那就等于上了黑名單,稍有不軌舉動就有可能面臨大禍。
可做企業(yè)的,尤其是是像他們這種野蠻擴(kuò)張的,想要安分守己怎么可能?
而最大的前路就是到海外去!
沈淵海猶豫了半晌,才說道:“要不陳總,我們走一個折中方案如何?”
陳易眉頭挑了挑,問道:“怎么個折中法,你說來聽聽?”
沈淵海從公文包里拿出一疊資料,擺在陳易面前,說道:“這是我們?nèi)ツ暝谌峭顿Y的一棟大廈,三十七層樓,當(dāng)初投資就在十五億左右,我們想把它拿做抵現(xiàn),你看如何?”
陳易眼神一亮,拿起資料,快速翻閱。
沈淵海緊張的看著他,見他如此快速翻動卻不由眉頭微皺,資料上除了少數(shù)圖片之外,更多的則是密密麻麻的文字,還有一些法律條款,如此快速的瀏覽,不知道他能看懂多少。
陳易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,用神識快速瀏覽了一遍,沉默幾分鐘,說道:“可以,不過它只能抵十億,你們還需要拿出來三十個億才行!”
陳易有些期待的看著他,這次敲竹杠有點(diǎn)狠,不知道這老家伙會不會同意,而且陳易也沒打算真的能再敲上這么多,漫天要價(jià)就地還錢,不行可以商量嘛!
然而,出乎陳易意料的是,沈淵海沉思片刻之后,竟然答應(yīng)了下來。
他說道:“可以,不過,陳總,這需要黃先生獲得自由之后才能轉(zhuǎn)讓產(chǎn)權(quán)!”
陳易微微一愣,臉上掛起一個玩味的笑容,沈淵海不知為何卻不敢看陳易的眼睛。
“可以!”
半晌之后,陳易終于吐出兩個字來。
沈淵海松了一口氣,“那好,三十億的現(xiàn)金我會稍后匯到您公司的賬戶上,如果沒有什么事情,我就告辭了。”
說完,沈淵海站了起來,兩人握了握手,然后就要離開。
“等一下!”
沈淵海還沒有走到門口,卻被陳易叫住了。
“陳總還有其他事情嗎?”沈淵海站住腳步,轉(zhuǎn)過身來,警惕的問道。
陳易看了他的面相一會兒,說道:“沈總,看在你給我送了這么多錢的份上,我給你提個醒,最近切防小人,不然會有殺身之禍!”
沈淵海面色一怔,訕訕說道:“陳總,這是哪里話,我就是一個商人,怎么可能會有殺身之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