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起來,這位年輕的潞王雖然也是朱由檢的叔叔,但卻只比朱由檢大三歲。
最重要的,朱常淓這個人老實(shí)。
他不像他那位囂張跋扈的父親朱翊鏐。
幼年繼承王位的朱常淓,喜好書畫、音律,在封地也是很少為非作歹。
現(xiàn)在見皇上發(fā)怒,其他幾位藩王都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他則是坐在那里悠哉悠哉的喝著小酒,看著其他幾人表演。
朱由檢眼角的余光看了他一眼,然后重新將目光落在了朱碩鐄的身上。
“罷了,眼瞅著就是年節(jié),明年就是崇禎元年了,朕也不想讓外人看了笑話?!?
朱由檢這番話一出口,不只是朱碩鐄,就是其他幾位藩王也都是齊齊松了口氣。
“這樣吧,朕現(xiàn)在就命人前往南陽,把世孫帶進(jìn)京?!?
朱碩鐄聽后,忙是說道:“皇上,臣的嫡長孫性格頑劣,恐驚擾了陛下,要不就讓他留在封地吧?臣回去之后就修書一封,放世子和世孫出來,還請皇上放心?!?
他不知道,皇上為什么要讓自己的孫子進(jìn)京,但直覺告訴他,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。
朱由檢卻是眉毛一豎,冷聲道:“朕擔(dān)心這位唐王世孫,會不明不白的死在唐王府!”
他這句話就有些殺人誅心了。
不過也不是無的放矢,朱聿鍵的老爹,那位被囚禁起來的唐王世子,最后不就被他的異母弟給毒死了嗎?
朱碩鐄聽朱由檢這么說,眼中閃過一道驚恐之色,忙是再次叩首道:“臣不敢!”
“這件事就這么定了?!?
“臣……臣遵旨!”
朱碩鐄無奈,只得點(diǎn)頭答應(yīng)。
朱由檢的目光,又在其余幾人的身上掃過,見除了朱常淓之外,其余三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,心里暗自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行,知道怕就行。
見自己的目的也達(dá)到了,朱由檢的臉上又重新浮現(xiàn)出了一絲笑意,對一旁的內(nèi)侍喊道:“混賬奴才,還不把唐王殿下扶起來?!?
幾名內(nèi)侍見狀,不敢有絲毫的耽擱,立即上前,合力把已經(jīng)渾身無力的唐王朱碩鐄給扶了起來。
等其重新坐下后,朱由檢接著說道:“諸王可知朕為何將你們同時召進(jìn)京嗎?”
聽到這句話,所有人的精神瞬間就繃緊了。
就連朱常淓也放下了手里的銀制酒盞。
朱由檢繼續(xù)道:“諸王都是朕的宗親,朕也就不瞞諸位了,現(xiàn)在朝廷的情況很不好,外有北方的韃子年年襲擾,遼東的建奴也是虎視眈眈?!?
“內(nèi)有陜北民變,西南土司也是不甚安穩(wěn),各地糧食減產(chǎn),百姓衣食無著,朕每每思之,心急如焚?!?
底下的幾位藩王皆是面無表情的聽著。
朱由檢的眼中閃過一道冷意,不過旋即又隱了下去。
“朕的意思是明年的宗室定額銀,朝廷這邊先停一停?!?
“諸位也體諒一下朕和朝廷的難處,如何?”
朱由檢說完后,眼神定定的看著坐在那里的幾位藩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