繼續(xù)蹲著,看著過往的熙熙攘攘。
然后看著看著,他的眼神,就略顯呆滯。
一些個修道女子路過,還有幾人對他指指點點,小聲說著什么這位公子生的一表人才,結果行為與外貌大相徑庭,怕不是個撒子。
還真沒說錯,寧遠現(xiàn)在,確實就是個“傻子”。
此時的渡口集市上方,在所有人看不見的某處,正靜靜懸浮著一尊陽神。
山上所說的“元神出竅”,也是元嬰境修士的象征。
是的,沒錯,寧遠在歷經(jīng)兩次跌境之后,現(xiàn)在他這個金丹境地仙,異于常人。
他能散出陰陽兩神,巡視天地。
但是修為確實是金丹境。
真身與陰神留在原地,一副陽神身外身,高懸在集市上空,視野所及,超過五十里。
隨著天光越來越亮,陽神的可視范圍,也就越遠。
不過并沒有什么正事要做,寧遠的這尊陽神,正在低著頭,盯著那個賣包子的老人家。
聚精會神,瞧了個仔細,盞茶時間過去,記下所有手法技藝之后,瞬間回歸真身。
寧遠自顧自呵呵一笑。
得,又學一門技術,回頭有空,可以在阮秀幾人面前露一手了。
輕輕往桌上擱下幾兩銀子,一襲青衫背劍,去往范家渡口那邊。
約莫辰時過半,站在岸邊,已經(jīng)能遠遠瞧見,極遠處的海面上,出現(xiàn)了一道巨大輪廓。
桂花島相比以往,規(guī)模要大了不少,這艘跨洲渡船,在當年桂花夫人躋身元嬰境后,就坐實了老龍城第一渡船的位置。
畢竟渡船本身,樞紐就是那棵祖宗桂,而祖宗桂,又是桂花夫人的本體。
桂姨修為越高,桂花島品秩就會越好,照寧遠估計,將來要是有一天,桂夫人能夠成就飛升境,那么這艘跨洲渡船……
其面積,甚至能堪比一座大王朝。
到那時,還跨什么洲,估計跨天下遠游,都不是什么問題。
還未靠岸,寧遠的肚子里,就忍不住開始了盤算。
想著該用什么法子,才能誆騙這位夫人,以后去神秀山當個供奉客卿,最好是在她與范家的甲子契約結束之后,直接入駐神秀山。
到時候腳踏桂花島,背負仙劍,跨天下遠游,去跟那白玉京……做生意。
豈不美哉?
想著想著,遠處的桂花島上,就有數(shù)人化虹而起,目的明確,直奔渡口這邊,落地之后,更是直接來到了一襲青衫跟前。
寧遠也沒易個容,一路雙腳趕路來到城外,范家人早就注意到了,所以在桂花島還沒靠岸之時,就有修士提前上島打了招呼。
一行四人,為首者,桂花夫人,元嬰境,左邊是那位老舟子,金丹劍修,右手兩位,一個是少女金粟,一個是范二。
桂姨微微一愣,略帶遲疑道:“寧小子?”
兩年多,反復經(jīng)歷生死的年輕人,模樣已經(jīng)有了不少變化,有些認不出來,也很正常。
一襲青衫回過神,趕忙抱拳道:“當年一別,至今已有快三年,寧遠見過桂花夫人?!?
美婦又問了一遍,“真是寧小子?”
寧遠咳嗽兩聲,微笑道:“桂姨,好久不見。”
桂夫人笑著點頭,“喊我桂姨,那就是沒錯了?!?
范二快步上前,小胖子一臉嚴肅,拱手道:“范家范二,見過寧先生?!?
桂夫人嫡傳弟子金粟,緊隨其后。
當年寧遠曾經(jīng)指點過他倆的修行,雖然沒有師徒之名,但半個怎么都算得上,所以兩人一直稱他為先生。
老舟子與寧遠,兩人交集不多,當初還差點爆發(fā)過沖突,各自打過招呼后,他就找了個借口離開。
最后寧遠與桂姨,還有范二金粟,四人乘坐馬車,一同去往老龍城。
這回,金粟與范二,充當了車夫,坐在前頭,寧遠與桂花夫人,則是在車廂內(nèi)。
故人重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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