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往涼國公府的路上,尹云州作為帶路人,走在最前面;之后是花長曦和凈了,兩人并肩而行;再之后,是亦步亦趨的錦衣衛(wèi)。
原本熱鬧的街道,因為他們這一行人的經過,商販收攤、行人避退,不過轉眼的功夫,街上就再也看不到普通人,只剩下少數一些修士,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,站在街道兩旁遙看著他們。
花長曦朝著躲進了店鋪中的普通人看去,發(fā)現他們都畏懼躲閃的回避著她的視線,再聯想到南鑼巷的街坊鄰居看到她的反應,一度讓她的心情很是陰郁。
“你想和我說什么,說吧?!?
一路上,凈了都沒說話,花長曦只能主動打破了沉默。
凈了看了過去,笑道:“我就是想陪你走一段?!?
花長曦笑了笑:“我回京還不到一個時辰,你就過來堵我了,要說沒什么話和我說,我可是不信的?!?
凈了沉默了片刻:“涼國公府的事,你打算怎么辦?”
花長曦哼笑了一聲,冷眼看著凈了:“涼國公追殺我不算,還圍困我的家人,看你這副模樣,怎么感覺好像是我在欺壓涼國公府啊?”
凈了看著她:“你的情緒有些過于激動了?!?
花長曦斜了他一眼,沒說話。
能不激動嗎?
明明她和她的家人才是受害者,不了解內情的外人也就算了,她真沒想到在凈了眼里,她竟也成了反派。
凈了:“涼國公府的所作所為,世人自有公論,現在的問題是,你打算怎么辦?”
花長曦看著他,笑問道:“你是在擔心我嗎?擔心我單槍匹馬的對上涼國公府,會處于劣勢,會受到傷害?”
凈了搖頭,面色認真:“涼國公府所有人加起來,都不是你的對手?!?
走在前面的尹云州,和走在后頭的錦衣衛(wèi),一路上都在豎著耳朵,密切的關注著兩人的談話。
凈了的話一出,尹云州也好,錦衣衛(wèi)也罷,面色都變了又變。
花長曦卻笑了,看著凈了:“我沒想到,你竟這般看好我?”
凈了:“涼國公府修為最高的就是靈臺境的涼國公,他現在已經半廢了,除此之外,尹家還有十來個化嬰修士,這些人加起來,我都不怵,更何況是你?!?
花長曦默了默:“既然你不是在擔心我,那就是在擔心涼國公府的人了?怎么,你怕我到了涼國公府后,會大打出手濫殺無辜嗎?”
聽到這話,尹云州的呼吸都不穩(wěn)了。
凈了看著花長曦不回反問:“你會嗎?”
花長曦眸光冷然:“我不是和尚,沒有那么多的慈悲之心,我奉行的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?!?
聞,凈了嘴角勾了勾,突然來了一句:“所以,狗咬了你一口,你也要咬狗一口?”
花長曦原本昂然堅定的心,直接被這話攪亂了,既結舌又驚奇的看著凈了,完全沒想到他竟會說出如此這般接地氣的話。
凈了卻收斂了神情,由之前的戲謔變得嚴肅認真:“涼國公府是用權勢壓人,而你,是用武力壓人,一個用權,一個用武,你覺得,你們有本質的區(qū)別嗎?”
花長曦翻了個白眼,她就知道,凈了這么快趕過來,肯定是來給她上課的:“當然有區(qū)別,涼國公府是主動害人,而我是被動接招?!?
凈了:“我不是來勸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,我只是想讓你問問自己的心,你真的想要成為和涼國公一樣的人嗎?”
花長曦皺了皺眉,沒說話。
凈了:“不管師出何名,行為的結果是騙不了人的?!?
“現在被你用武力威懾而惶恐不安的尹家人,就是當初被涼國公府用權勢欺壓的花家人,你們的行為本質是一模一樣的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