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初棠繼續(xù)打量著那張臉,腦子里不斷搜索。
到底……是在哪兒見過這張臉呢?
片刻,對方率先收回了視線,像是沒有察覺到任何動靜一般,神色毫無波瀾。
他身側(cè)的一人扭頭和他說了什么,他微微側(cè)身傾聽。
從嘴型看,他們說的是南胡話,所以也不擔(dān)心會被人聽到。
很快,這一隊馬車從街上走過。
徒留下許多人,還在戀戀不舍地張望。
“這世上竟有這般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!”
“尤其是眼睛!真如湖泊一般……”
“也不知是個什么官職?不過既然能出使京城,怎么都算是年少有為吧?”
“可惜是南胡人,外邦之人,再好又能如何?”
“就是!要知道可是他們的人先侵犯我們領(lǐng)土的!如此行徑實在可恨!此番來京,他們?nèi)嫉煤煤玫馁r禮道歉!”
……
葉初棠關(guān)上窗戶,仍舊若有所思。
她記性極好,過目不忘,若是曾經(jīng)見過,她一定能想起來。
但這個人……
她想了許久,仍然沒有任何印象,這幾乎已經(jīng)可以斷定,她先前從未見過對方。
可那張臉帶來的那股熟悉感……
“篤篤。”
薛然敲門,再次走了進來。
這次送來的是一本極薄的小冊。
“二小姐,小小姐,這是這個月店里送出去的酒單?!?
自從云來酒肆在京中名氣大盛,葉初棠便吩咐薛然每個月固定給一些府上送酒。
和茶莊一樣。
做生意,功夫是做在平日的。
薛然按習(xí)慣,將這些單獨列出來。
葉初棠點點頭,并未太過在意,“還是和之前一樣走賬?!?
其實放眼整個京城,能讓她這么上心維護的并不多,所以其實花不了多少錢。
每次都只是走個形勢,大概看上一眼罷了。
薛然做事細致謹慎,她一向是放心的。
就連小五都只是抬頭瞅了一眼,就又低下了頭。
那冊子上的東西每次都大差不差,她看一次就記住了,而且清單列目太過簡單,她不怎么感興趣。
薛然卻沒立刻回話,動作一頓,臉上似有猶豫之色。
葉初棠有些奇怪,“怎么?有什么問題?”
薛然遲疑片刻,還是道,“倒也不是什么大事,只是……荀公子這個月來了七次,您先前吩咐過,說荀公子若來,一切費用全免……”
葉初棠:“……”
她的確說過這話,畢竟荀丞幫了她大忙,此次來京,她作為東道主,多少表表心意。
一點酒水不算什么。
但他才回京幾天???就來了這么多次?。?
把這當(dāng)客棧了他?。?
薛然繼續(xù)道,“荀公子每次來,都會點三樣不同的酒。”
葉初棠:“……”
好了,這不是當(dāng)客棧,是當(dāng)自家后廚了。
就連小五也驚呆了,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瞪得溜圓。
——這得喝多少酒?。。?
哪怕是四哥,按照這個喝法,怕是都頂不住吧?
葉初棠忍不住了,“單子我看看?!?
薛然雙手遞上,咳嗽了一聲,“我本來想著,等月底您來的時候再拿給您看的……”
今天是趕巧了。
葉初棠看得很快,而且一遍就記住了,但她還是反反復(fù)復(fù)看了三遍,簡直難以置信。
“這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!?”
隔三差五來吃霸王酒就算了,每次還點的不一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