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府家令接了拜帖,但是他改了見面時間。將見面定在五日后。
錢富沒辦法,只能回王府復(fù)命。
顧玖咬咬牙,“五日就五日?!?
區(qū)區(qū)五日,她應(yīng)付得來。
她也知道少府家令為何要將見面時間推遲到五日后,無非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少底牌,能不能扛住朱家的第一波攻勢。
這么大個事,大家又不是做慈善,人人都想從中分一杯羹,多搞點好處。這是人之常情。
顧玖笑了笑,“他們想看本夫人的底牌,本夫人自然會叫他們?nèi)缭??!?
底牌嘛,她多得是。
她手中最大的底牌,就是南城門外幾萬名流民。
這張底牌要留到關(guān)鍵時刻用。
顧玖答應(yīng)錢富事后有重賞,自然說到做到。
她給錢富包了一個大紅包,“拿著,你的辛苦費。我不是你家公子,小氣吝嗇,身無分文。你跟著我做事,我保你吃香喝辣的?!?
錢富默默收下大紅包。
對于顧玖蠱惑他跳槽的話,全都左耳進(jìn)右耳出。
才不要跳槽。
他可是公子詔名下一條忠誠的走狗,這輩子都跟定了公子詔。
錢少怕什么!
他要的是成就感。
區(qū)區(qū)商業(yè)斗爭,縱然贏了,他也感受不到絲毫成就感。
“夫人的好意,老奴心領(lǐng)了。夫人想要說服少府家令出錢,最好能大方點?!?
顧玖挑眉,“何出此?”
錢富面無表情地說道:“少府家令的小孫子,被人引誘賭博,欠了賭場十萬兩賭債。這事少府家令估計還不知道。
老奴懷疑,引誘少府家令小孫子賭博的人是朱家安排的。朱家應(yīng)該從很早以前,就在算計夫人和少府家令。
他們知道夫人同少府家令關(guān)系好,肯定會想辦法破壞。少府家令的小孫子,是個不錯的突破口?!?
顧玖緊蹙眉頭,“這事你怎么知道?”
錢富一年平靜,“前些日子,幫夫人調(diào)查朱家的時候,順便調(diào)查了一下朱家的親朋好友,以及同朱家不睦的少府家令?!?
顧玖嘴角抽抽,“我誠懇邀請你,甩掉公子跟著我做事,保你一年收入不低于五千兩,怎么樣?”
錢富不為所動,“一會老奴命人將調(diào)查報告送來,或許能幫上夫人。其實夫人也可以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自身。朱家親友身上的漏洞很多,隨便找一找,就是突破口?!?
顧玖很失望,知道無法說服錢富跳槽,她干脆抓緊時間壓榨一回,“你直接告訴我,最大的突破口是誰?”
錢富遲疑了一下,“表面看,是朱家二老爺。朱家二老爺做事毛糙,脾氣也比較暴躁,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。但是老奴認(rèn)為,最大的突破口是朱管家,而非朱二老爺?!?
“在承恩伯身邊伺候的朱管家?”
“正是!”
“他有什么把柄?”
“他的幾個子女,就是最大的把柄?!?
顧玖笑了起來,“一事不煩二主,此事你替我辦了吧?!?
錢富頓時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。
真是令人心塞!
“老奴差事繁忙,無法幫助夫人。”
“我會和公子商量,將你的差事分一點給別人。你先抓緊替我找把柄。”
錢富想說不。
結(jié)果他被劉詔給賣了。
“聽夫人的話,找出朱管家的把柄。”劉詔從外面回來,直接下令。
錢富張張嘴,認(rèn)命!
“老奴遵命?!?
顧玖不忘說道:“你放心,事后有重謝?!?
錢富腳下踉蹌,差點被門檻絆倒。
“你和承恩伯翻臉了?”劉詔問道。
顧玖點頭,沒有絲毫隱瞞,“湖陽姑母直接指著他的鼻子臭罵,他氣得話都說不出來。他肯定恨死我了,接下來就是打擊報復(fù)?!?
劉詔蹙眉,“你別怕他,我替你撐腰?!?
顧玖笑了起來,“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怕他?”
“我擔(dān)心你?!?
“沒什么好擔(dān)心的。這個坎如果跨不過去,那我也沒資格在京城地面上混。趁早從哪來滾哪去。”
“別這么說。你是王府的嫡長媳,你的家就在這里。誰敢動你,我砍他?!?
顧玖大笑出聲,“這可是你說的,我當(dāng)真哦?!?
“大丈夫一既出駟馬難追?!?
顧玖在他臉上親了口,有人撐腰的感覺真好。
小翠跑進(jìn)來,頭上濕漉漉的,剛洗了一把臉。
她說道:“夫人,不好啦!王妃娘娘派人要將蔡家人打出去,還要罰三夫人。”
“哦!”顧玖不意外。
劉詔朝顧玖看去,“怎么回事?”
顧玖輕描淡寫地說道:“蔡家人上門打秋風(fēng),守門婆子不讓進(jìn),三弟妹就親自將蔡家人放進(jìn)來。母妃知道了此事,豈能不怒。父王很早之前就吩咐過不準(zhǔn)蔡家人上門。”
劉詔蹙眉,“蔡家人實在是貪心不足,三弟妹也是個拎不清的人。她將自己屋里的東西搬空給娘家兄弟,有什么好處?”
“不知道有什么好處?!鳖櫨岭S口說道。
接著,她又吩咐小翠,“你繼續(xù)盯著,有什么動靜及時稟報。”
“奴婢遵命?!?
小翠一臉興奮地跑了出去。
裴氏派身邊的嬤嬤出面,親自趕人。
蔡家人大聲嚷嚷,說王府看不起親家,嫌貧愛富。
三夫人也跟著哭鬧。
三公子始終沒露面。
嬤嬤有裴氏撐腰,半點不怕。直接下令,將蔡家人拖出去。
小廝們上前拖人,一時間哭的吵的鬧的,整個院落雞飛狗跳。
動靜太大,別處當(dāng)差的丫鬟小廝都跑來看笑話,指指點點,議論紛紛。
嬤嬤大怒,指著三夫人,半點情面不留地說道:“蔡家人三天兩頭上門打秋風(fēng),你還有臉哭。
王府養(yǎng)著你,每個月光是醫(yī)藥錢就得上千兩。王妃娘娘從未苛刻過,只求你安分守己,本本分分。
結(jié)果你一再違背王爺和王妃的吩咐,還敢偷偷摸摸給蔡家人錢。真當(dāng)王府是你的私產(chǎn)嗎?”
三夫人捂著胸口,“你們是要弄死我嗎?來啊,弄死我啊,反正我活著就是個拖累??靵砼牢野?!”
三夫人蔡氏突然爆發(fā),將所有人都驚了一跳。
嬤嬤惱怒,“你放心,沒人敢弄死你。但也求你安分守己,別整日搞些幺蛾子出來?!?
三夫人蔡氏嗚嗚咽咽地哭泣,“我拿自己的嫁妝貼補(bǔ)娘家,管你們什么事?”
“這話我就要分辨分辨。前年清查,這院里少了多少擺件,多少名貴器具?都是被三夫人你偷偷摸摸給了娘家人吧。你拿著王府的家當(dāng)貼補(bǔ)娘家,怎么好意思說那些都是你的嫁妝?”
三夫人臉色煞白,胸悶氣短,說不出話來。
“你,你這個賤婢。”
嬤嬤心頭惱怒不已,偷偷罵了一句臭不要臉。然后帶著人走了。
一場鬧劇,看似結(jié)束。
卻不料晚上的時候,突然傳出三夫人上吊自盡,幸虧丫鬟發(fā)現(xiàn)得早,人救了回來。
“上吊自盡?”
顧玖原本要睡了,結(jié)果被這個消息刺激,渾身一震。
許有四躬身說道:“小的去看了眼,院里面進(jìn)進(jìn)出出都是人。顯然不是假的?!?
顧玖想了想,對劉詔說道:“我過去看看?!?
劉詔攔著她不讓去,“你別去。當(dāng)心過了病氣?!?
目光自然下移,落在顧玖的隆起的腹部。
顧玖卻說道:“三弟妹不是傳染病,我敢保證?!?
劉詔挑眉,滿腹疑問。
顧玖想了想,湊到他耳邊,悄聲說道:“我就想趁機(jī)看看,三弟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