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腳也很高,到了喬奶奶大腿那兒那么高。
這個高度,對喬蕎來說實在算不上友好。
她撅著小屁股趴在床沿,蛄蛹了好一會,也沒能蛄蛹上去,只能泄氣的用胳膊趴在床邊沿上睡。
她實在是太困了。
困到了好像身體里裝了一根電池,而電池到了最后一點電量的,即將消耗殆盡的那種程度。
傅鈺跟著她的腳步走到喬奶奶的門口時,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。
小小的女孩兒趴在床沿上,整個身子都在往地上摔。
傅鈺下意識的想要跑過去接住,但是一動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已的腿上還綁著石膏,邁出去的那條腿還是傷著的那條。
突然的動作讓他身形不穩(wěn),倒在了地上。
但他顧不得腿上劇烈的疼痛,扭頭往外喊人:喬叔叔,喬叔叔……
喬長東正蹲在井水邊上,處理喬奶奶和莫文佩剛剛剖出來的兔皮。
他早些年正事不干的時候,在外面遇到過一個獵戶,因為好玩和好奇,跟了那個獵戶一段日子。
從他那兒學到了一些,怎么將動物皮毛和皮肉分離剝下來,并且怎么將皮毛保存下來的方法。
他看家里一下多了這么多兔子,都剝下來后,應(yīng)該可以給他閨女做一件兔毛拼接小襖的。
聽到傅鈺的聲音,他看過去,就看到他摔在了喬奶奶的門口。
怎么回事,你有什么事就叫我,或者喊那邊幾個小子也是可以的。
喬長東皺眉,起身在邊上的桶里快速洗了一把手,走了過來。
剛要扶起他,就順著他的視線,看到了屋里已經(jīng)摔地上的喬蕎,頓時臉色大變。
哪里還顧得上地上的傅鈺,轉(zhuǎn)身就往屋里跑。
乖乖,乖乖。
他以為喬蕎只是單純的摔倒了,但是進門將人一抱起來,卻發(fā)現(xiàn)她整個人都軟軟的,沒有了任何的反應(yīng)。
乖寶!喬長東搖晃著懷里軟綿綿,像是沒有了骨頭一樣的女兒,臉色慘白,聲音都顫抖了起來:你別嚇爸爸啊。
可是回應(yīng)他的只有喬蕎略微泛紅的小臉。
喬長東的天塌了。
喬蕎這一摔,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。
為什么會這樣,明明……明明檢查過的啊。
我?guī)е?什么都檢查了啊,為什么會這樣。
醫(yī)生也說她的身體各項指標都特別好,真的特別好,為什么會這樣。
姐,你相信我,真的,醫(yī)生真的這么對我說的。
蹲在病房門口,喬長東六神無主的拽著喬曉蕓的衣袖,聲音哽咽,語氣都不成調(diào)。
那是一個男人努力壓制著彷徨與害怕,卻還是沒法控制之后,像一個即將失去幼崽的雄獸,悲切又絕望。
喬曉蕓眼睛通紅,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。
邊上莫文佩也轉(zhuǎn)開了視線,默默的流淚。
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