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會啊,正卓不是出差去了溫橋縣嗎?而且他已經(jīng)去過那邊好多趟了,公司不是有意向在那邊開拓發(fā)展的嗎?”程宜寧一臉訝異的問道。
“咳——你看我,這半個月光顧著逍遙快活去了,我已經(jīng)好多天沒去公司上班,對于正卓的行程,我還真的是不太清楚。剛才是和你開個小玩笑哈——”察覺到自己無意間說漏嘴的楊樹鵬立馬改口說道,而且說完后立馬朝不遠(yuǎn)處的女伴招手示意,原本正打算拿新款長裙去試的女伴立馬會意,款款過來走到楊樹鵬身邊親昵的挽在他的胳膊上。
“樹鵬,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?”程宜寧自然察覺出楊樹鵬前后的矛盾之處,眼下立馬追問道。
“就蘇正卓那食古不化的德行,他要是會沾花惹草千年鐵樹也開花了,我有什么事情好瞞你的!小小年紀(jì)別想多了!”楊樹鵬話音剛落,身邊的女伴果然很有眼力見的拉著他要去下家逛了,楊樹鵬和程宜寧草率的說再見后就順手推舟的離開了。
“小程,這小伙子不錯!就是有女朋友了,哎——”已經(jīng)為女兒的終身大事開始發(fā)愁的王姐剛看到楊樹鵬時立馬兩眼發(fā)光起來,直到親眼目睹楊樹鵬和女伴一起離開后,這才不無惋惜的說道。
“恩?!背桃藢幮牟辉谘傻膽?yīng)道,腦海里卻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蘇正卓出差前和她說的只片語,心頭無端空落落起來,那種感覺鈍鈍的,雖是沒有一針見血的猛然扎到心臟的最深處,然而她最怕的卻是這種慢慢深入骨髓的失望,因為她不知道也不確定哪天會滾雪球似的開始絕望,會絕望到將她瞬間碾壓粉碎,毫無回轉(zhuǎn)可能。
“小程,你沒事吧?”王姐也看出程宜寧似乎突然情緒低落了起來,在邊上不解的問道。
“我沒事?!背桃藢幓厣襁^來,這才開始專心給王姐挑起了生日禮物。
王姐沒多久就買到了滿意的禮物,和程宜寧道謝后就著急趕回家里去了。
先前幫王姐挑選禮物時還好些,至少身邊還有個人可以說說話發(fā)出點動靜,等到王姐也離開了,程宜寧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鬧市街上晃蕩著。
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,鬧市的門店里各種霓虹燈折射出光怪陸離的幻影,織造出大片大片虛華的繁榮感,她看著身邊來去匆匆的行人,心頭這才緩鈍的難受起來。
她不想回家,回去面對著那個空蕩蕩的住處,愈發(fā)無時無刻的提醒著她,她這幾年來一廂情愿的歡喜是有多么的廉價與可笑。
程宜寧站在十字街口,腳步躊躇的竟然不知道要往哪邊去。
就連這么多年的手帕交周小蕾都不理她了,她不知道還可以到哪里去。
程宜寧一個人在十字路口發(fā)了好久的呆,直到覺得包里的鈴聲在響,她大腦里驟然想起今天是蘇正卓回來的日子,前一刻還失望透頂著,這會卻是莫名的好受了許多。
至少他回來時還記得打個電話給她。
程宜寧拿出手機,未料到來電顯示卻是個陌生的號碼,前一秒的若狂欣喜自然消失全無。程宜寧有些遲疑的接起問道,“您好——”
“宜寧,你好——”電話那頭的聲音儒雅的很,接起來頗為禮貌的問道。
“請問你是——”程宜寧對這個聲音沒有多大印象,依舊遲疑著問道。
“看來你沒存我的號碼,我是唐嶼安?!彪娫捘嵌苏f完后像是若有若無的淺笑了一聲,聲音溫潤,猶如酷暑中的一抹涼意,瞬間沁人心鼻。
“哦,唐先生,真是不好意思——”程宜寧立馬無比尷尬的接道,她印象里自己只是拿過唐嶼安的名片而已,并未告知過他自己的號碼,不過眼下慌亂的倒是沒有提及這個疑問。
“沒事,正好有空,就想約你一起吃個飯,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?!碧茙Z安像是絲毫沒有在意,繼續(xù)彬彬有禮的問道。
“不用了,我現(xiàn)在還在市區(qū)?!背桃藢幭乱庾R的回絕道。
“正巧,我也在市區(qū)。你在哪個路口?我開過來接你?!碧茙Z安無比自然的接道。
“額——”程宜寧未料到唐嶼安會這般執(zhí)著,不過下一秒忽然心念一動就答應(yīng)了下來。她剛掛了電話,手機就發(fā)出了電量快要耗盡的提醒。
幸好唐嶼安在她手機自動關(guān)機前就將她接到了。他雖然不是a市人,不過對a市的各大私家餐館什么的倒是熟絡(luò)的很。
程宜寧本來就是打發(fā)下時間而已,隨便選了家唐嶼安提到的餐館,兩人便直接過去了。
唐嶼安的品位顯然不錯,選的私家餐館鬧中取靜,周圍林木當(dāng)?shù)?,門面雖在鬧市之中,進去后立馬有超塵脫俗的感覺迎面撲來。
兩人去的時間有些晚,店里的顧客并不多,而且店面也不大,僅有幾個包廂而已。程宜寧隨意點了幾個菜,加上方才閑逛的時間有點久,覺得嗓眼發(fā)渴,便讓服務(wù)員上了扎啤過來。
“你還會喝酒?”唐嶼安頗為訝異的問道。
“會一點,不過平時不怎么喝。其實大熱天的喝扎啤最解渴了。我有個好朋友,以前讀書時我們?nèi)コ钥敬臅r候經(jīng)常就會一起喝扎啤,不過現(xiàn)在去吃烤串就再也找不到以前的快樂了。”程宜寧若有所思的說完后就快速的一杯落肚,也不知道是那迅速泛上來的酒意還是怎么的,她的眼圈立馬若隱若現(xiàn)的泛紅起來。
“年少時凡事都容易知足,人之常情?!碧茙Z安附和道,說時也跟著給自己倒?jié)M杯,一口落肚。
“恩。”其實唐嶼安也沒說太多,然而心情煩悶時有個人在旁邊附和上幾句,心頭也會覺得莫名的好受一些。
兩人沒一會就喝完了面前的扎啤,程宜寧還是覺得嗓眼干渴再讓服務(wù)員上扎啤過來,唐嶼安倒是讓服務(wù)員改上了紅酒過來。
“扎啤喝多了不好,我看你精神不怎么好,喝點紅酒可以緩解疲乏,而且有助于睡眠?!钡确?wù)員開好酒收走開瓶器后,唐嶼安泰然自若的解釋道。
被他這么一提醒,程宜寧也覺得自己腦袋隱隱脹痛起來,想著回去后睡個好覺,心里興許會舒坦一些,這么想著,她倒也沒有推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