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舒在筠園的小院里徘徊了很久,時不時看向大公子的房門。漁歌、閑云二人過了一會兒也來到房門前,猶豫不知是否該進去服侍。
閑云和漁歌二人對望一眼,又齊齊轉頭看向站在院中樹下的云舒,而后一起朝云舒走過去。
“大公子把自己關在房里,渴了、餓了也沒個人伺候,你進去看看他吧。”說著,閑云把手上的一碟糕點塞到了云舒手上,不等云舒答應,兩人便匆匆跑開。
云舒嘆了口氣,現(xiàn)在大公子心情肯定不好,大家都不敢去打擾他,為何偏讓她去呢?雖然她也擔心,可是她也有點怕呀……
這段時間,她漸漸明白了大公子的為人,平日里看著和氣,不管對誰都笑呵呵的,但是到了關鍵時刻,簡直是個鐵石心腸的人!像之前杖斃五名王家家奴,昨天處置鋤芳,還有今天處置晚晴的時候,他眼睛都沒有眨一下!
彷徨再三,云舒終于推開了大公子的房門。
正中午的時候,房內光線很充足,明亮的廳堂卻掩蓋不了大公子周身的陰郁。他脊背挺直的跪坐在書案前,手持毛筆一臉嚴肅的在書寫文章。云舒推門進來,他也沒有抬頭看一眼。
云舒不敢出聲,靜靜的端著點心走到桌案前,跪坐在旁邊,就那么靜靜的陪著他。云舒的距離剛好能夠看到大公子寫的內容,那竟然是一篇“自檢書”,大公子在因為他的管教不當而向父親請罪!
云舒心中震撼,嘴上卻什么也沒說,一直等到大公子寫完,停筆長嘆一聲時,她才開口說:“大公子不要太自責了,鋤芳和晚晴之錯,主要在她們自己,私利熏心之下,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來?!?
大公子心中沉悶,說:“如果我平時多教他們一些道理,她們也就不會如此了。特別是晚晴,她很賢淑,現(xiàn)在被當做下奴賣出去,只能成為最卑賤的玩物,一生毀于一旦!”
大公子的語中有濃濃的不忍之意,云舒不禁問道:“大公子既然不忍,為何不求情留下她?知錯能改善莫大焉,相信晚晴姐姐能夠改正的?!?
搖搖頭,大公子說:“大丈夫不能有****之仁!”
但看大公子跪坐時,雙手緊緊的握著自己大腿上的衣料,似乎在隱忍著什么,讓云舒不禁懷疑道:難道他曾經因為心太軟,而受過什么挫折?
云舒心中苦笑,大公子還真是會為難自己,明明不忍心,卻非要硬下心腸。他只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,卻要扛著各方面的壓力,還真是難做。
云舒不想看大公子一直糾結于此事之上,就說:“金無足赤,人無完人,縱使大公子覺得自己有錯,以后改過就好,相信大公子以后會越來越完美的!”
大公子點頭說道:“對,正如你剛剛所說,知錯能改善莫大焉?!?
云舒將點心放到大公子面前,說:“大公子吃點東西,然后去見大老爺吧,昨晚辛苦寫的東西,還沒給他看呢。”
“嗯,對,還有這份自檢書,我一并帶給父親看?!贝蠊幽樕显俅温冻鲂θ荩剖娼K于放下了擔憂的心。
將大公子送走后,云舒回到自己房里。一般下午沒事的時候,丹秋會來她房里跟她學寫字,可今天她在房里左等右等,也沒見丹秋的影子。
她不知道丹秋是不是正在做活,所以脫不開身,便想著自己閑著沒事做,可以去幫她,于是出門找她。
剛出房門,云舒卻見丹秋哭著跑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