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吧。蘇禾從裴琰腿上起來,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的妝容。
嗯,好看。
轉(zhuǎn)過身,認(rèn)真地打量裴琰的王袍。
這還是她頭一回摸到王袍,質(zhì)地自不必說,是上好的綢緞,摸著滑滑的,里面的棉也是上好的蠶絲棉。就這么一身襖子,得用好些蠶絲呢。袍子胸前繡著盤云金蟒,蟒蛇的雙眸鑲的是兩塊紅玉。
王爺穿這身王袍真是威風(fēng)。蘇禾小心地摸了摸金蟒的眼睛,輕聲贊道。
我不穿也威風(fēng)。裴琰長指勾過蘇禾的小臉兒,慢條斯理地說道。
蘇禾咧咧嘴,推著他往外走。
真以為她聽不懂她可太聽得懂了!
外面有轎子等著,蘇禾進(jìn)了公主府還沒坐過轎子呢。她看了看裴琰,小聲道:這轎子擠得下你和我
我騎馬。裴琰上前去撩開了轎簾,扭頭看向她:來。
蘇禾快步到了他面前,貓腰鉆進(jìn)了轎子里。
這轎子與抬她來時那頂小青轎不一樣,里面寬敞一些,坐的墊子也軟,轎子里還用熏香熏過,抬轎子的轎夫高大威猛,抬起轎子快步如風(fēng),如履平地,幾乎不搖晃。
蘇禾掀開了一些轎簾往外看,裴琰騎著馬在轎子前面,一只抓著韁繩,一只手垂在身后。昨晚她百日糜發(fā)作,后來清醒了一點(diǎn),捧著他的手臂看過,那箭頭是帶了倒勾的,劃掉他好大一塊皮肉,他回來前讓白簡給他處置過傷口,不過等著他的又得是漫長的恢復(fù)期。
太遭罪了!
裴琰突然轉(zhuǎn)過頭來,微微俯低了身子朝她看。她的小腦袋擱在轎子小窗上,發(fā)髻上的明珠墜子一晃一晃,活脫脫一只嬌憨小兔子。
大人。蘇禾抬起眸子,嘴角彎彎地喚他。
裴琰下了馬,走到了轎子前,俯下來問她:怎么了要不要與我一同騎馬
那可不行,長公主今日也會到,看到我坐在你馬上,她又該氣到頭疼了。蘇禾抿抿唇,笑了起來。
裴琰挑眉,低聲道:哪這么容易頭疼。
她看到我就頭疼,每回看到我,那手指就在這兒揉啊揉……蘇禾兩指摁在額角,學(xué)長公主揉額頭。
好大膽子!本宮是你能議論的。突然,長公主威嚴(yán)的聲音平地炸響。
蘇禾嗖地一下縮回了轎子里。
原來二人這時候已經(jīng)到了長公主的寢宮前面,長公主正扶著俞夏的手準(zhǔn)備上轎呢。
母親。裴琰轉(zhuǎn)過身,朝著長公主行了個禮。
今日看好她。長公主語氣緩了緩,這才繼續(xù)道:人多嘴雜的,難免有人多嘴,都忍著些。大過年的,別氣得別人家里哭哭啼啼,你們裴家列祖列宗在地底下托夢來吵我。
是。裴琰垂眸,低聲應(yīng)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