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每天都過來好幾趟,今日終于見到他回來,渺兒面上不自覺的就露出些驚喜之色來。
項甲微微擺手,示意她挪開些。
“今日有些晚了,明日再指點你練劍”
徐渺兒卻并不急著挪開,她從衣袖中小心翼翼的拿出個劍穗來。
“渺兒見您的劍穗太舊了,就新編了一個,希望您能喜歡”
說罷,她就將劍穗用雙手托起,捧到項甲面前。
這個劍穗是她從翠喜那學來的,前前后后編了有十來個。
目前手上的這一個,雖然不是特別精美。
但己是她現(xiàn)有水平,能編出的最好的了。
項甲看到那劍穗后,卻微微蹙眉。
這段日子,他己經盡量避開這丫頭了。
除了偶爾指點下她的功夫外,幾乎不怎么跟她打照面。
可她還是一如既往的,待自己很熱絡。
如今,送劍穗這一出,對習武之人來說。
就好比尋常人家的姑娘贈人香囊。
實在是有些出格。
為了斷了她的念想,項甲微微擺手。
“多謝渺兒的好意,可我的劍穗乃是亡妻小蕓所編,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換的”
說罷,他徑首往前,推開了房門,繞邊走了進去。
關門之前,他還不忘說一句,“天色晚了,早些回去歇息”
留下手捧劍穗的渺兒,站在門外,十分尷尬。
站定了一會后,渺兒才回過神來,摘出了剛才項管家說話的關鍵信息。
亡妻?小蕓?
這些,她怎么從未聽說過。
怪不得他一首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,也不曾議親。
原來是曾有過心上人的。
看他提起舊劍穗時的模樣,渺兒便知,這位小蕓姑娘,對項管家來說,一定非常重要。
只可惜,己經亡故了。
渺兒捧著劍穗有些失落的往回走。
她沒想到自己編織的劍穗,竟能惹得項管家對她這般。
若早知道,劍穗是項管家不可觸碰的逆鱗,她就不用辛辛苦苦學這半個月了。
這一晚,徐渺兒睡得頗不安寧,她總是回想起項甲關門時,那張冷冰冰的臉。
第二日,好奇心重的渺兒,在翠喜那,聽到了更令人震驚的消息。
原來,她的長相跟身世,跟小蕓有七八分相似。
很有可能,是小蕓的親戚。
怪不得,她一個孤苦無依的孩子,能在繡坊得了項大人的青睞。
不用出任務做暗衛(wèi),可以被安排進侯府這么好的地方來當差。
怪不得蘇夫人待她,親切又寬厚。
這不是她純粹的運氣好,都是因著小蕓的緣故。
她曾聽父親偶然間說過,家中有個大姑姑從小便走失了。
她跟走失的那位大姑姑長得很像。
想來,小蕓多半就是大姑姑的女兒,她的親表姐了。
大姑姑從小便跟家人走失,肯定吃了不少苦頭。
表姐也是個苦命人,在最美的年華,還沒來得及綻放,就逝去了。
得知了這些真相后,渺兒內心是矛盾又痛苦的。
一方面,她得感謝表姐,讓她因為這副跟她相似的長相,過上了平穩(wěn)的生活。
可另一方面,她又很痛苦,在不知道真相的情況下,她把那些照顧,當成了偏愛。
生出了不該有的情愫來,那可是她的姐夫。
她不該也不能,再任由心中的妄念滋長下去。
接下來的日子,渺兒明顯的變得情緒低落。
最喜歡練劍的她,晚間也不去院子里練劍了。
一向對落初照顧得細周到的人,也會偶爾走神了。
清婉自然將這一切看在眼里,她從翠喜那知道真相后,也不知該如何開導渺兒。
只讓邱嬤嬤這段日子多費心,多花點時間在落初身上,讓渺兒歇一歇。
清婉想著,隨著時間的流逝,渺兒這個善良乖巧的孩子,總能自己想通的。
果然,在頹廢了半個月后,渺兒又如往常般,愛笑愛鬧了。
只是她再也不往項甲跟前湊了。
練劍時,若遇到不會的,也多是自己琢磨。
偶爾小月和翠喜瞧見了,會主動過去指點一二。
項甲這邊,在院子里遠遠的遇到渺兒之后,也是繞著道走。
明明各自心里門清,對自己設了禁制,刻意避著的兩人。
竟莫名生出一種見面即尷尬的微妙氛圍來。
日子一天天的過,渺兒會長大,項甲會變得更成熟。
往后的事,誰又說得準呢?